三人成虎

長子之前抱怨書房太悶熱，於是都在公共區域開冷氣唸書。

一張大桌，他坐在我對面，三不五時就要和我聊天。

「馬麻，妳覺得我今天要唸理化還是地理？」

「理化。」我回答。

知道這世界很危險、兒子本人也是危險源，

但還是轉開頭定著心，讓兒子如箭離手。

長子邊溜滑板邊和我講話，

突然人就摔倒在地上、滑板衝出老遠，撞出好大的聲響。

次子發現我的電腦桌面換成孔劉，

對我說：「妳真是一個小迷妹啊！」

長子看到我手機裡面存了很多孔劉的照片，

說「厚！都是孔劉。妳幹嘛存那麼多他的照片？」

四天連假最後一晚，陪長子寫作文。

我分析題目結構教他鋪陳，

他誤解了我的意思沒按照我教的方式破題，

這樣一來卡住了我安排的起承轉合。

為了看歌劇魅影，我借用長子的無線降噪耳機，

04/18/2020

終於看了《釜山行》。

在與covid-19共存的此刻看來更有感觸。

當然還是衝著孔劉主演才看，

長子要回家前常會傳訊息或打電話問晚餐吃什麼？

這天他打電話問過菜色後，說補習完要回家吃飯，可是下課後又打電話問我準備好晚餐了沒有？我知道他應該有了別的晚餐選項，但因為他已經和我說了要回家吃飯，所以才會打電話探問看看我準備晚餐了沒有。

我煮了熱騰騰的飯、炒了洋蔥肉片、特別為他燙好地瓜葉；雖然不是專門為他做晚餐，但要是他早說不回家吃飯，我就不必煮白飯也不必準備他的地瓜葉。

我說準備好了。其實有一點不高興，會覺得「媽媽幫你弄好晚餐了欸，你卻不回家吃飯」。他聽出我話聲中的冷淡，問可以把他的晚餐留到明天再吃嗎？

我意識到自己第一個反應是不高興，但我問自己「為什麼要不高興」。我本來就是要做晚餐的；只是如果他早一點說不回來吃，我在準備晚餐時可以簡單一些、可以早一點收拾廚房。

「他們跳傘的時候不會從飛機後面跳、應該要在雲上面......這樣不合理。」

長子在電影院的黑暗中靠在我耳邊說。

「你媽沒在管合理不合理，我只是要看孔劉好帥。」我心裡這麼想著。

身為迷妹，我看完目前能找到的孔演員作品，也就是2005年之後的電視劇和2010年之後的電影。說實在的，孔劉的電影全都不是我會挑選的電影類型，我是為了他才找來看；但與他產量不豐的電視劇相比，他2010之後的電影每一部都很好看。

大學學友前些天分享了FB動態回顧，

他說自己以前的文字寫得真好，「現在寫不出來了」。

我懂我懂，我也寫不出來了。

像是十五年前細細記著初為人母的心情，如今讀來諸多感慨；

當年為他一笑願點烽火，如今是「你小聲一點不要吵我」。

我有感而發對次子說：

「我從～來都沒有打過你欸。」

長子聞此言道：

「因為打過一個小孩發現打沒有用，就不打了。」

次子笑開，我對他說：「和葛格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