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第三十四週這一天,不知怎麼搞的,一直翻來覆去。
會賺錢養家的陳先生在旁邊打呼,還沒見世面的陳先生在肚子裡打拳,渾身是毛的陳先生在腳邊打橫了睡著。
而我,睡不著。

我伸手摸摸陳先生的臉,呼聲便停了。平常我只需要一點點的空檔,就可以昏迷過去。
但今天不知道是空檔太短,還是我心裡有事,還來不及昏過去,下一波的呼聲又起來了。
我捏住他的鼻子。搓他的下巴。都只能暫時消音。
最後甚至朝他面門輕拍了下去,這小子身手好,在睡夢中竟然還把我手格開。
沒用。

只好把他搖醒,“把耳塞給我。”

有這樣的老子,肚子裡的小子自然也是不安好心不讓他娘好睡。
把他養大了,四肢強壯了,除了在我肚子裡拳打腳踢,居然還身兼觀眾,玩起波浪舞來。
一腿劃過我的左上腹,又一拳滑過我的右側肚。這樣還不夠,一二三,手腳一起伸展開!
他娘沒那麼有肚量,他三不五時還會卡住,我得助他一臂之力,把他的小手小腳推一推,回到胎兒應該有的蜷曲姿勢。

內憂又外患,長夜漫漫。

好不容易睡著,又被睡醒了精神好的毛毛陳先生玩耍的聲音吵醒。
看看天色,應該是五點左右。
曾經,我是一覺到天亮,不管兩貓鬼哭神號得多麼淒厲,我都能充耳不聞繼續夢黃粱。
而現在,我竟然已經熟悉了清晨五時的天色。

鬧鐘響了,陳先生看起來心情很好地起床,我抱怨他吵得我不能成眠。
“你知道我摸你搓你還打你臉嗎?”我問。
一問三不知。“那我要你拿耳塞?”這倒有印象了。

我人生的下一頁,顯然是從再也無法一覺到天明揭開新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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