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

某日朋友對我說，如果她是陳小三的老師，她覺得這個孩子真好，什麼都不怕、什麼都敢嘗試，
要是班上有什麼事，都可以找他第一個去示範帶頭。
「但是，」她話鋒一轉，「如果我是他媽媽，我會很焦慮。」
陳媽媽本人聞言突然小小緊張，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應該要焦慮的事沒有焦慮到？
追問著朋友，她說這個小孩一直在衝撞體制啊～
我第一個反應是「有嗎？沒有吧？！還好吧？！」
我在心裡飛快思索著小三的表現，我一點也不覺得他衝撞體制。
他會一再尋找規矩未竟之處，講白一點就是很會找漏洞，
但我認為那是他認真看待規矩，所以要在不違反規矩之下，找到自己的出路。

2014暑假我讓小三首度參加三天兩夜夏令營，朋友又問「妳怎麼可以這麼放心呢？」
有什麼不放心？小三能自理生活、能解決問題、不怕生、有好奇心、樂於嘗試，而且他躍躍欲試。
就算三不五時有駭人事件發生，但我不可能永遠讓孩子在我眼下，
放手，對孩子對媽媽，都需要練習。
現在我放心讓我兒子自己闖，是因為我對我教出的孩子有信心。
我家那個兒子在朋友口中很精又很猛。想來這種個性和他老娘一定脫不了干係。

這星期老師打了兩次電話，說小三在學校把老師氣得半死，
除了他調皮搗蛋、屢勸不聽之外，老師更氣的是他回應的態度；
「喔」、「我忘了」、「不知道」，老師講得很氣，我在電話這頭感同身受的笑著表示我明白。
我請老師別氣了，「妳只是他的老師，不要太在意他，別為他生氣」。
因為我理解（捨我其誰呢？），老師也笑了，
笑著說「還好我只是他的老師，如果我是他媽媽一定被他氣死。」呃。

我的寶貝小三很皮，毋庸置疑；他的皮在於他聰明又鬼靈精，會讓人恨得牙癢癢。
還好，我大概用三分精力當他的媽媽，管生活常規、管食衣住行；
用三分心神微笑欣賞這猴子的種種鬼心眼；有一分私心不甘我事；剩的三分我，在日常中渙散。
所以我非常可以對付陳小猴，而且覺得他的頑皮、懂事、多話、貼心、自律……全都剛剛好。

我再回頭細想朋友的焦慮，是的，如果她是小三的媽媽，勢必會焦慮的，
就是因為陳小三有我這樣一個媽，他才會是這樣的陳小三（是謂各人造業各人擔）。
於是我放心了，這孩子也許令他人看來膽跳心驚，但他親娘還好只是偶爾驚嚇時常驚喜。
也許對別的媽媽來講，他是個很難駕馭的小男生，
但對沒打算操控他的我來說，只要他明白規則、注意安全，
天下如此寬廣，他能有信心有勇氣有熱情自己向前衝，這就是我的夢幻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