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

【六歲生日之後】

弟弟發現生日會讓他有生日禮物之後，時常問起他什麼時候才生日？

「還有三百多天吧。」我說。

「啊～～」抓馬王唉唉叫。

我看他在玩，突然覺得他又長大了些，對他說「寶貝你好像又長大了欸！」

弟弟眼睛一亮，說：「所以我要生日了嗎？」

 

【媽媽的小佞臣】

繼大兒之後，小兒也加入了放學後追問媽媽晚上吃什麼的行列。

「有玉米蛋啊～炒青菜啊～」我回他，還有打抛豬肉，但我不想多解釋什麼是打抛了。

「玉米蛋？ 我喜歡嗎？」弟弟問。

「應該會喜歡吧～」我說，小孩多半都喜歡玉米啊，而且又不是沒做過玉米炒蛋。

「那妳要自己做玉米蛋嗎？」 弟弟又問。

「是啊。」哥哥去練球了，不然等哥哥回家，他做也可以。

「哇，妳好厲害啊！！」小佞臣又一次開始讚美我。

「沒什麼啊，那很簡單啊～」我真是不好意思。

「可是我真的覺得妳好厲害喔！！」

 

其實深有感觸，覺得父母能給孩子最大的禮物，就是爸爸愛媽媽，媽媽愛爸爸。

深有所感之餘，我問弟弟「你覺得把拔愛不愛馬麻？」弟弟說愛。

我問「你怎麼知道？」弟弟說，因為剛才妳點頭。

那我再問弟弟，「你愛不愛馬麻？」

弟弟牽起我的手說：「愛。我要緊緊牽著妳的手，永遠不和妳分開。」

 

【弟弟說話】

電視台去弟弟幼兒園拍攝採訪，最後記者和老師說想訪問小朋友，

當時老師身旁都是中小班的小朋友，所以老師叫大班生弟弟過來回答記者的問題。

記者：「你剛才在做什麼啊？」

弟弟：「老師叫我從那邊走到這邊啊……」

 

去接弟弟的朋友，在幼兒園門口等了好一陣。後來我問小朋友，「你怎麼這麼久不出來？」

「我在考試。」他說，「要等對完答案才能出來。」哇......考試欸......陳媽媽我聽了好驚啊～

此時弟弟冒出一句：「我明天要散步。」

「散步？」小朋友問弟弟。

「我的學校明天要散步喔～」沒有考試的弟弟只有去散步。

 

竹苗一日遊時，小三問起他去過青青草原嗎？

我說「有啊，你兩三歲時去過啊」。

小三說，「我小時候去過好多好多地方啊！」

我說：「那你記得我帶你去過很多很多地方嗎？」

小三說不記得了......弟弟接著問「那我去過嗎？」

嗯……沒有。很多地方因為媽媽去過不想再去了，所以弟弟很多地方都沒去過。

於是弟弟說，「那，我去過日本。」（顯示為輸人不輸陣。但哥哥也去過啊～）

 

媽媽在家放音樂。

小三：「妳在聽什麼？」

我：「你知道有一部電影叫你的名字嗎？」

小三：「不知道。」又接著問「你的名字？妳是說那部電影就叫（你的名字），還是（陳SX）？」

我：「當然是（你的名字）！」

媽媽在車上放音樂。

弟弟：「妳在聽什麼？」我：「我在聽一部電影的歌。」

弟弟：「這是什麼歌？」我：「夢燈籠。」

（後來發現其實放的是「什麼都沒有」，試想要是我回答我在聽「什麼都沒有」……）

弟弟：「這是什麼歌？」我：「日文歌。」

弟弟：「這是什麼電影的歌？」

我（嘴角開始抽動，內心嘆一口氣)：「你的名字。」

弟弟：「蛤？省麻？（大叫）我的名字？」

弟弟又問一遍：「這是什麼電影的歌？！」

我（很鎮定）：「你的名字。」

弟弟：「蛤？省麻？（大叫）我的名字？！」

 

最近接弟弟回家時，他老是指著路邊一棟民房說那是「張安柔」的家，他說他去過那裡。

可是我聽不太懂也想不通，一直以為「張安柔」應該是他同學吧？！

這個謎團在球場居然解開了！

比賽休息時間弟弟主動去和隊友的祖母攀談，他又說我去過「張安柔」的家。

我心裡正在嘀咕這小孩幹嘛沒事去和別人講這件事，隊友的祖母卻想起了這個小孩。

原來，弟弟去過的是莊OO的家（就說弟弟講話真的糙鈴呆啊）！

莊OO是在地耆老，幼兒園老師在重陽節時帶著孩子們去拜託過這位百歲人瑞，

聽他講述夫妻樹的故事。弟弟記得在那裡看過隊友的祖母，才會特別去和她聊天......

 

早上出門前，弟弟看完水果冰淇淋就關上電視。

媽媽還在處理事情，跟他說「我等一下才出門，你還可以看一下電視。」

他說「我可以看書啊～」小人真是優。

 

星期六早上媽媽死不想起床。

老大自己球袋收收騎車去學校練球。

老二蹭到媽媽身邊跟著一起睡。

老三早早就不見出去野了。

九點多老二問媽媽妳要睡到什麼時候？媽媽說我不想起來。

老二又問妳肚子不會餓嗎？媽媽說不會。

老二說，是因為妳肚子很大嗎？媽媽說，我的肚子一點都不大（臉不會紅氣也不會喘喔！）。

 

【足球課】

參加足球賽，弟弟打從還沒比賽就一直問「會有獎牌嗎？」

看看U6賽程只有四隊參賽，得牌機率相當高，但不清楚對手實力，我也不敢對他打包票。

比賽這天和去年一樣，又和哥哥學校運動會撞期了。

看看運動會流程和球賽賽程，我決定一早先帶弟弟去球場，比賽結束再趕去看哥哥比大隊接力。

沒想到弟弟比完賽之後，堅持要留下來等頒奬。

媽媽得要趕場，只好拜託教練幫忙看一下小孩，再交待弟弟一定要跟著教練。

等媽媽再回到球場，聽說其他等領獎的隊友找弟弟去玩，他都說馬麻說要跟著教練而不去玩。

弟弟是個慢熟又認人的小孩，怪的是他沒有上徐教練的課，卻願意跟著徐教練；

這次比賽他更誇張，一直黏在徐教練身旁......

 

領到銀牌，回家果然拿去向哥哥現寶，只聽到哥哥不高興說弟弟「你太驕傲了吧！」

弟弟還要求把他的獎牌掛在明顯的地方。（目前掛在浴室門把上，門開門關撞來撞去好吵啊～）

這場比賽中，弟弟表現得有模有樣，但是媽媽比較想看很療癒的小小朋友比賽啊～

 

弟弟上足球課這一年，三不五時就哭哭。

還記得去年此時第一次比賽，在場上手球被教練提醒，他就直直走出球場一去不回頭。

經過平時的練習和幾次比賽之後，弟弟對比賽開始有概念，所以看他比賽就沒那麼好笑了。

也開始有競爭意識和團隊合作精神，曾因為怪罪隊友沒有好好防守，對他的好夥伴動手。

回家之後告訴他，「小喬是守門員啊，不能一直出來幫忙攻擊啊。

而且生氣不能動手，如果別人弄傷你，媽媽會傷心也會生氣，所以你也不能去傷害別人。」

這天賽前再次叮嚀弟弟，我才剛開口，他自己就說「不能怪別人」。

整場球賽他都開開心心的，連一旁觀戰的哥哥都說弟弟今天怎麼那麼開心。

 

教練在賽後勉勵弟弟下週比賽要能夠踢出雷電火球。

於是弟弟在回家路上和爸爸說，請爸爸找個地方陪他練球......

回家後拿了哥哥的角錐和盤子排好陣勢練習，然後陪練的爸爸就把球踢到樓下去了。

 

隔週通知弟弟還有比賽，問他要不要去？「只好去了啊⋯⋯」他說。

聽他口氣似乎有點勉為其難，我問他到底喜不喜歡踢球啊？「喜歡啊～」他說。

好吧。我確定哥哥熱愛踢球，至於弟弟到底是自己喜歡還是跟從哥哥？也只能慢慢觀察。

突然弟弟伸出手，扳著手指數數。

說「我辛苦了六年，得到一個金牌；葛格辛苦了十年，卻一個金牌也沒有！」

 

【兄弟】

社區保全換人，只看過小三，沒看過弟弟進出。

今天他看到兩兄弟一起出現，直說你們兩個長得好像啊！小時候一定長得一模一樣。

弟弟對保全先生說：「我小時候有很～多頭髮，葛格都沒有頭髮。」

回家後我和小三說，你們兩個小時候的照片還滿難分的。

小三說「不會啊，眼睛比較大的是弟弟，眼睛小的就是我。」

 

做人老母真是辛苦的事。

明天哥哥運動會弟弟有球賽。

去年也一樣，爸爸媽媽操場球場兩邊趕場。

等明年弟弟上小學，只要在同一個校園裡趕場就好。

（不要提醒我一年之後兄弟又在不同學校了。）

 

【出去玩】

11/19互助會竹苗一日遊。反正就是又一個早上起來發現天氣很好應該要出門晃晃的日子。

哥哥下午要練球，去不了太遠的地方，臨時揪人去青青草原溜滑梯。

雖然媽媽我很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但天氣這麼好不該窩在家裡。

料想傳說中最長的磨石子滑梯在有陽光又不燠熱的日子裡應該人很多，但還是該去朝聖一下。

人真的很多，不同長度斜度的滑梯共四道，最長一道限身高140以上才能玩，所以隊伍總是很短。

午後接到通知下午練球暫停，沒有計劃的行程立馬延長變成要去傳說中的阿水飯店。

為了撐到下午五點開店，行程灌水加入通霄鹽廠以及好望角看大風車。

阿水飯店真是很威，開店前就有人排隊候位，五點沒過多久，就已經滿位。

 

【我的夢想】

「我的夢想不知道會不會實現？」後座傳來這麼一句話。

六歲小孩講出實現這個詞有點嚇人，我再問一次你說什麼？

「我的夢想不知道會不會實現～」弟弟又說了一次。他說的真的是「實現」二字。

「我的第一個夢想是想要有和鋼鐵人一樣的裝備。」他說。

「不可能。」哥哥回。

「嗯～你想要的是真的那種裝備還是那樣的衣服？」我問。

「那種裝備。」弟弟說。

「我想可能有點難欸，要等你長大一點再看看喔。」我說。

「那你第二個夢想是什麼？」趕快轉移話題。

「我的第二個夢想是在腳踏車上有一個按鈕，按下去之後就會變成小孩的重機。」他這麼說。

「這個可能比較可能。」其實我一點也不確定，但可能性應該比較大。

「唉～」弟弟嘆了一口氣，「要到什麼時候才可能啊？」

「那你還有什麼夢想呢？」我趕快轉移話題。

「還沒想到啊～」

 

話題轉到今天的球賽。我和哥哥說抵迪今天表現很好喔，踢進了好幾顆球喔！

「我的第三個夢想，就是要一直踢足球踢到我很強。」

不是說還沒想到嗎？怎麼一下子就想好了？

「這個夢想一定可以實現的！」我終於可以給弟弟一個肯定的回答了。

「不一定，他說很強。」葛格很實際的說了這麼一句。哥哥真嚴格啊～

「那弟弟你要好好練球，可以和葛格一樣強。」

「我要比他更強！」弟弟大聲說。

（他的夢想很具體，就是要拿到二十面獎牌。但沒多久他又說那樣太難了，改成十面就好了。）

 

【關於長大】

天冷了，孩子衣櫃換季。

弟弟這一年顯然抽高許多，去年的長褲都變成八分褲。

兩小差四歲半，哥哥穿不下的衣物明明才打包收妥，怎麼隔一兩季就要拿出來給弟弟穿了呢？

 

弟弟會認少少幾個字，像是「小、火」；

會認數字、一點簡單的加減、

寫數字時偶爾會寫成左右鏡像，尤其是5和6，他覺得鏡像比較好看。

 

收到信用卡滿額贈的禮物：遮陽帳篷！我登錄活動就是為了想要它！

本來打算要用在球場的等待時光，沒想到孩子在客廳就玩開了。

小三下午在裡面玩了好一陣；弟弟回家後幾乎都待在帳篷裡，本來還想睡在客廳。

但葛格不要陪他睡客廳，所以媽媽建議把帳篷搬到葛格房間，再讓弟弟打地舖睡。

看孩子在帳篷裡玩得開心，媽媽一時間心神迷惑，想是不是該帶孩子們去露營呢？！

還好小三說「家裡有床幹嘛不睡去外面睡地上？」拉了媽媽一把。

 

小人除了個子長大，心眼也在長。

弟弟突然問，「兩個零一個五是多少錢？」

我問5在前面還是在後面？「在前面。」「那就是五百塊。」

「五百塊可以買幾個巧克力？」弟弟又問。

「十幾個二十個，看你要買哪一種巧克力。」我回答，同時心裡覺得怪怪的。

果然他接著說：「那我們明天去買吧！」

「你有錢嗎？」我問。

「有啊，」他指指我平時回家掏口袋的桌面，「在這裡拿的……」

他再帶我去他藏錢的地方……

我和弟弟說不能把別人的東西藏起來。

我和自己說不能再隨手亂放錢了……

 

一早睡過頭來不及餵食男生們，只好各自放生。

弟弟聽到我要帶他去買早餐，眼睛一亮說：「我可以自己去買銅鑼燒嗎？」

外面下著小雨，他披著我的外套當雨衣，自己下車去了。

經過社區車道，很小心的停下來等著，車都出來了，他還再等了一下。

（他回車上後報告他經過車道很小心，就算車走了，他覺得自己應該還要再等一下。）

買了銅鑼燒回到車上，他交出發票和集點條碼，殷殷交待下一次去買東西時要帶這張去喔。

 

望著弟弟奔往超商的背影，我有點淡淡的憂傷。

我的小小男孩每天每天長大一點，小雛已經開始為離巢作準備。

那一天雖然可能還有很久，但十年也不過一瞬。

（但還是要經過甜蜜小男孩變成欠扁小男孩那一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