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腦袋真神奇】
追媽祖行程之後又去吃Hungary Jacob火烤漢堡。
去吃漢堡之前買了阿水獅的豬腳麵線,爸爸找車位時,弟弟便坐在漢堡店門口吃麵線。
然後弟弟說他記得這家漢堡店,是「肚子餓的傑克」。
我非常驚訝,去年三月哥哥到台中比賽,連著兩星期造訪;
我只記得漢堡好好吃,一直都叫它是國美館旁的漢堡店。
沒想到當時對此店的戲稱(老陳的洋名是Jack,第一次來時肚子很餓,故有此諧音戲稱),
竟然還印在小男孩腦袋裡。
我問弟弟「你怎麼記得它的名字啊?!」「你的腦袋裡裝了什麼?」
他說「我做記號了啊……有些事我會記很久,有些事我會把它們刪除,這樣就忘記了。」
小孩腦袋真是神奇,剛他睡前還提醒我要去「觀察」他。
我把吹風機撞掉在地上,吹風機的吹頭不見了。
我在浴室裡找了半天找不到,問正在上廁所的弟弟有沒有看到?
他說,「掉到外面去了。」真的,吹頭已經翻滾跳躍到廚房去了。
我對弟弟說「你好厲害幫我找到吹頭了!」
他居然拿著吹頭去敲了一下廚房地板,說「因為我聽到這個聲音!」
(廚房地板是陶磚,其他地面是超耐磨地板。)
我心裡正在驚嚇同時,弟弟又說:
「找東西其實不難,只要妳懂得觀察就好(下略一百字)......」
弟弟是個非常會流汗的臭孩子。
(臭到他帶回的汗濕衣物像是被貓尿過、臭到他在車後座一脫鞋我就聞到臭味。)。
接他放學時,他常是跑得一身濕濕的帶著大大笑臉迎向我,
我會說,「啊,你掉到水裡去了嗎?」他的眼睛笑得很開心,說「我掉到水裡去了。」
他還說:「我是班上最會流汗的人了,沒有人比我更會流汗了,我是流汗冠軍。」
三個不同的句子同樣表達自己很會流汗的事實。
後來他又提到很會流汗的事:
「如果用盆子來接,一定可以把我的汗裝滿。」
「如果我一直流汗,整個地球可能都是汗了。」他的語言能力好驚人啊。
前陣子,朋友問我弟弟是不是不太愛喝水?
她說會突然暴怒起來很難收拾的孩子,通常不太愛喝水,而且又很會流汗。
她的孩子如此、弟弟如此,我還可以想到別的例子。
不過最近弟弟在家開始主動要求要喝水了。
帶弟弟去買菜,他說想買巧克力脆片。但是架上找不到。
「那我們改天再來買吧。」我說。
「明天吧!因為我很~久沒吃了、滿久的、過了好一陣子了~」
「是啊,有一段時間了~」我說
「弟弟,你看過阿拉蕾裡有一隻鱷魚搶銀行嗎?」「有。」
「在第幾集?」「第14集。」(怎麼這麼厲害!?)
「你可以去找來給我看嗎?」(然後他真的找來給我看那一段了。)
【媽媽的小暖男】
媽媽換衣服時,弟弟說「好漂亮」。
媽媽謝謝他,接著親了他一下。
這小子邊喊著「我臉紅了」邊在床上滾來滾去。
弟弟放學看到媽媽剪短頭髮了的第一句話是「好漂亮的頭髮」。
第二句是「好美」。
第三句是「我想和馬麻黏在一起」。
弟弟突然自動去洗碗。
我問他為什麼要洗碗?他說「我想幫妳啊。」
「不是幫我,家事是大家的事。」我說。
我一直和他說「洗完這個就好,洗完這個就好」 ,但他洗完一個又一個,我只好讓他洗個夠,
心裡打算待會我再重洗好了;只是心念一轉,乾脆教他怎麼好好洗碗吧。
【弟弟講話】
大家都知道弟弟是個很囉嗦的小孩。
例如我要他去拿兩雙筷子,他說應該是四吧?我說「兩雙,兩雙就是四支」。
正常小孩應該點個頭說個嗯繼續動作就好了吧?!
弟弟則是會把簡答題寫成申論題,試述筷子兩支可成一雙之原理。
他說「因為筷子要有兩支在一起才能夾啊,所以妳要我拿二,我覺得很奇怪。」
「兩支,就是一雙。所以我要你拿兩雙,就會有四支,懂了嗎?去,去拿筷子。」我說。
「葛格明天就回來了喔,你想不想他?」
「妳為什麼要問我想不想他?我想睡覺!」(難得晚上出門去巨城玩到沒電洗完澡秒睡)
我指著路旁大片大片的蒲公英毛毛球對弟弟說:「你看,花球欸!」
「那是蒲公英。」他很老成的說。
弟弟:「我是老虎所以我可以跳很高巴拉巴拉...」
我:「你不是說你屬猴子嗎?」
弟弟:「是妳說我屬老虎的啊!」
「老虎很兇猛,因為牠是獵食動物巴拉巴拉....牠還是肉食性動物喔巴拉巴拉.....」
朋友給我一個羅宋麵包。
弟弟上完足球課看到,說他很想吃。
他吃了一口後說:「我本來以為它只是一個普通麵包,但沒想到它這麼好吃!」
真是好會講,所以今天我在麵包店裡看到羅宋麵包就又買了一個給他。
弟弟聽到我說在煮蘿蔔湯,歡呼了一聲。
我問他喜歡蘿蔔湯嗎?「喜歡啊!因為妳都會放很多肉!」
【足球課】
大班下學期的足球課有好多小朋友,所以分成兩組上課。
弟弟已經分到大朋友組了,媽媽看他從每次上課都哭哭進步到開開心心去踢球,心裡感觸好多。
我:「弟弟,你踢球時是大朋友了欸~」
弟弟:「對啊,所以我要負責管理球員的問題。」
「馬麻,等我拿到十個金牌,我的目標就完成了。」弟弟在車上換球衣時這麼說。
「那你的意思是你以後就不踢球了嗎?」
「妳幫我決定啊!」
「我不要,你自己決定。」
「哎,還是踢吧!我都這麼強了怎麼可以放棄!我快到極限了!一定要繼續下去啊!」
【兄弟】
我問兩兒可不可以把他們的照片放在FB上?
大兒說:「可以啊。妳不是放了很多嗎?」
小兒點點頭,然後說「我喜歡馬麻。」
(小三說過不要放奇怪的照片。弟弟隨時可以找到機會示愛。)
去和孩子們說晚安時,看到哥哥身上堆著衣服,而弟弟在折衣服。
哥哥說他實在太累了。弟弟只好折兩個人的衣物……
其實哥哥常常使喚弟弟,弟弟多半都會欣然從命。
像是哥哥叫弟弟去關燈啦關門啦,甚至還叫弟弟幫忙把釘鞋上的土弄掉。
車停在愛買樓上的停車場,坐手扶梯下來時,弟弟說他怕高,緊緊抱著哥哥。
哥哥也摟著弟弟,和他說不要怕。我突然覺得很感動。
我們有時能堅強有時會軟弱,需要有人提醒不要怕,
告訴你「你怕也沒關係,我會保護你。」
哥哥比賽,弟弟只好跟著去球場;對他來講,去球場看哥哥比賽很無聊。
只有去新竹市體育場比賽時,外面有花市可逛可玩(但比較不好停車)。
弟弟昨天敍述很久他想去看一個玩具,今天帶他去看,也稱他所願。
我說:「明天葛格還要比賽,你也要來球場喔。」
得到玩具的弟弟說:「好,我可以接受。」
兩小已經上床關燈在聊天,從門縫傳出爭論的聲音:
「我才是馬麻最喜歡的小孩!」「你不是!」
「馬麻最喜歡的是我不是你!」「馬麻才最喜歡我!是我啦!不是你!」
「馬麻超級愛我的,愛我愛到爆炸!」
弟弟突然冒出一句:「為什麼本來我們是在討論......,現在卻變成馬麻最喜歡誰?」
孩子們對媽媽最愛誰的爭執聽來變成口舌之爭,
小三運用語言的能力當然熟練許多,弟弟被哥哥拐又講不過哥哥,一直在哎哎叫。
我推門而入,在黑暗中抱抱兩個孩子,告訴他們不要再爭論這個問題了。
「媽媽愛你們兩個,不能分出上下高低,都是最愛最愛。
謝謝你們兩個現在這麼愛媽媽,我會記得的。
有一天你們的世界會變得愈來愈大,遇見很多人事物,
可能你們會忘記曾經這麼愛過媽媽,可是我會記得的。
請你們不要再爭論媽媽最愛誰,分不出來的,記得媽媽最愛你們兩個就好。」
我和弟弟說我用線把葛格的牙齒拔掉了,弟弟很開心說要看影片!
我說因為一切發生得太快所以什麼也沒拍到,他就生氣了。
說下次也不要給葛格看他的拔牙影片。
(意思是你下次還可以讓我用線拔牙嗎?我問。弟弟點頭說是。)
【畢業紀念冊】
不像小三幼稚園畢業時是家長付錢購買一本像是寫真集一樣的畢業紀念冊,
弟弟的幼兒園請爸爸媽媽要自己動手,為孩子做一份禮物。
原本我有點意興闌珊,但還是去了。
老師先交給我兩塊用梔子仁染黃的棉布,說那是弟弟自己綁出圖案的,要用來做封面和封底。其他孩子的布塊看來相似,卻各有模樣,我看著弟弟親手製作的棉布,心裡突然輕輕撼動了。
我無法精確描述當下的感動,這不在人生計劃內的孩子啊,他卻給了我好多好多的愛和力量。
我前後去學校三次,用棉布繃了封面封底、又再去打洞鑲洞,並印妥封面。
手製的畢業紀念冊,是媽媽給弟弟的一份心意。
【小學新生報到】
4/14報到、4/24公告錄取名單。總量管制小學新生放榜正取167/232。
弟弟要上小學了啊~雖然大家都以為大個子弟弟已經是小學生了......
【與子同行】
家門前的行道樹是掌葉蘋婆,弟弟抬頭看見滿樹果實,
說它們本來看起來像屁股,然後會變成愛心的形狀。
我很喜歡,能夠帶著孩子在生活中慢慢的晃(其實也沒多慢啦)。
像是因為有了孩子,我才會注意到草地裡的蒲公英花球,
發現雨後花球消失,但隔天又是滿滿一片。
(和朋友講起,她也注意到雨後的花球,我們都同感好神奇;
但另個朋友說,也許是下雨把花球弄濕了,等乾了就又毛毛起來了。)
載孩子去竹南運動公園球場時,孩子們跟著五月天的歌大聲開心歌唱。
雖然我和導航溝通不良,但還是以防萬一要小三幫我設定;
路上由小三幫忙看導航,沒想到出奇的順利。
我感受到孩子相伴的幸福。生活總是匆忙急促,只是,到底要衝去哪裡?
都想擁有幸福,但幸福不是結果,而是一段由許多小小幸福時光串起來的過程。
就算只是閒閒講著話往早餐店的路程,也是我的幸福時刻。
每個人來到這世界上都有自己天生的氣質,有自己必須面對的課題。
弟弟前些天又提到以後他會餵我吃飯。
我笑著說不用啦,我可以自己吃啊。
他說,妳老了之後會很虛弱啊。
所以我說,我會努力讓自己不虛弱的。
我謝謝他想要在以後照顧我的心意;很感動,但我並不想成為我的孩子的負擔。
我也提醒他,還有葛格啊,你們有空時來看看我就好了。
他說「葛格可能會忙著去踢球啊,那時我會來照顧妳的。」
某天我洗碗時幾次半途中斷擦手去看LINE訊息,沒想到弟弟跑去把我沒洗完的幾個碗洗好,
還說了一句,「真是拿妳沒辦法。」
又某天晚飯後我非常疲倦,蜷在客廳沙發上半昏迷,弟弟又默默去洗碗了,
我望著站在墊高椅上認真洗碗的小男孩,感覺自己畢竟還是被照看著。
孩子給我很多很多愛,這讓我惶恐起來,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應怎麼拿捏愛的力道。
但我想人和人相遇一定有因緣,
我能做的,是珍惜每一個有幸相遇的當下,珍惜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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