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

從108學年度開學之後，不，其實是我們玩了大半個暑假之後，

長子投入課業的程度讓我非常驚嚇。

長子逼我要逼他準備一開學的模擬考。

「我為什麼要逼你？」我繼續追《Better Call Saul》，沒打算理他。

長子要求我去問老師他模擬考的班排和校排。

「週末放假不要去問老師這種事。」我說。

長子逼我考他英文單字。

「不～要～」我在看次子收拾要帶上學的美勞用品。

長子問我要不要看他上學期末的段考考卷？

「可以不要嗎？」我不想看啊。

其實他一直都不太需要我管功課，

可是我忍不住會管，看不得他打電動玩手機，

心想應該拿這時間去多唸一點書。

國二之後都不一樣了。

長子國二上第一次段考將屆時，

我到前兩天才突然意識到他要考試了。

我當然知道他要考試，但我完全沒有「小孩要考試了」的感覺。

因為他從開學前就進入「隨時都要去唸書了」的狀態。

他在家常常戴著耳機拿著手機在自己的世界裡聽不到媽媽呼喊，

我不打算確認他到底一個人在房間裡做什麼事，

但簽聯絡簿時看到他的小考成績多半都逼近滿分，

班親會時老師也說他這學期很認真。

常常我都要睡了，長子還在唸書。

他還問我早一點起床唸書效果會不會比較好。

一週補習四天，一天80分鐘，時間負擔不大；

看起來補習班的作業也不致於造成壓力。

數學成績進步不少，我說「你的數學成績都是用錢買來的。」

長子聞言神情閃過一點不服氣，

我接著說：「我知道，有時花錢也買不到。」

去補習，像是下了錨，定住長子的學習規律。

我會想，是不是一上國中就應該讓他補習呢？

但我很感恩現在的狀態，長子能自動自發，有身為考生的自覺。

我不能說我不在意考試分數，但只要孩子盡了人事，我很甘願聽天命。

國二上第一次月考數學考了84分，據說因為粗心丟了12分。

班排第五名，全年級第41名，激勵他用功的紅蘿蔔高高掛了一年，

他終於擠進和媽媽約好的校排48名之內，咬下紅蘿蔔。

「那下一次呢？沒有禮物了喔。」我問長子。

「成就感。我要追求考進前三十名的爽感。」

這位如果不粗心就可以進30名的國二生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