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

經過曾經時常造訪的生鐵餐廳旁的小巷，
我和長子說，他小時候曾經在這裡裸奔。
他當然完全不記得了，
次子一旁聽著，又笑又疑，
我說我有照片，可以找給你看。

當時小卓說了一句照片和記憶什麼的話，
大意就是照片是為了幫我們記憶云云。

這一兩年我存的照片少了許多，
長子還小時，他笑他哭他爬他跑，全都想要好好記住；
每個月的照片幾乎都近千張，
現在看到那些連拍又失焦卻還不刪去的照片，
只能翻個無能為力的白眼。

孩子長大，和世界相處的動作不再存有探索，
生活得理所當然、按部就班，
過去我喜歡觀察然後記錄、按下快門，
這樣的機會少了很多。

當我回想起、想找出，某個曾拍下的畫面，
根據事件推斷年份，再以影象的細節判斷季節，
要是無法確切定位年代，只能點開前前後後的檔案夾尋找我要的畫面。
在滑鼠點選的過程中，往往會遇見完全不記得的往事。

只是不記得，但沒有忘卻；
再照面，便能想起。
(只是我的朋友常會在收到舊照片時大驚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不過，如今的我總想，何必揣著記憶呢？我何苦記著留著？
已經過了一半人生的我，存著收攏、斷捨之心，
終有一日要大步往前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