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

「怎麼一下子就長大了啦」

九點多，爸爸和哥哥為了半夜要起床看歐國盃，已經去睡覺了。

弟弟跟著哥哥進房間前，指著餐桌上的晚餐杯盤對我說：「妳要把這些東西清理乾淨喔......」

「妳今天要上班嗎？」他問。「沒有。」

「那妳記得要去還片子和漫畫喔。」弟弟叮嚀。

游完泳回家路上停紅燈，回頭發現弟弟光溜溜。

「你為什麼光溜溜的！？」我問。

「因為穿著泳褲椅子會濕啊！」弟弟說。

「喔。」

「妳還有什麼要說的？」

「蛤？」我真不確定我聽到了什麼。「沒有了。」

「那妳就專心開車。」光溜溜的弟弟說。

經過高鐵站，正好有列車進站，我：「弟弟，你看高鐵欸！」

「喔，我看到了啦。」弟弟的語氣有點無聊。

「你好像對高鐵沒什麼興趣？」我問。

「是啊，又沒有什麼好看的。」 弟弟答。

「我以為你會喜歡才叫你看，可是你長大了好像沒興趣了。」

「對啊， 那是比較小的小孩才喜歡看的吧。」弟弟說。

乘客弟弟冒出一句：「馬麻，我有好多好多的夢想。」

哇！夢想！聽到這個關鍵字，我馬上把音樂聲關小，準備「盍言爾志」？

弟弟說，「我的夢想是藍色的重機。」什麼啊？這是欲望不是夢想吧？！重機？！嗟！

然而東聊西扯一陣後，發現他想要的是藍色的小朋友可以坐在裡面的電動小汽車啊。

這個月，我老是心生「這孩子長大了啊」的感慨。

如果他早出生一個月，今天夏天結束就是小一新生，的的確確是長大了。

或許因為弟弟講起話來還很糙鈴呆，當他說出那些老氣橫秋的話語，我總不免心頭一驚；

或許因為家有能幹的陳大哥，我總覺得弟弟還是小弟弟，「有一種小，是媽媽覺得小」。

所以我常常請哥哥幫忙弟弟，也沒有積極要求弟弟的生活自理能力。

這個月，爸爸要求弟弟要自己洗澡、上完廁所要自己擦屁股，弟弟都做得很好；

他慣常架在馬桶圈上的「小馬桶」不知何時不再上場，他在生活中一點一點長大了。

孩子脫去童稚、獨立自主，媽媽歡喜之餘，不是不悵然。

【幼兒園中班生】

中班的弟弟在今年的畢業照裡坐姿端正、笑容可掬，

不像小班時坐在第一排皺眉扁嘴，等到能站在SR老師身邊才展現他迷人的笑臉。

上週六是弟弟幼兒園的畢業典禮，弟弟本來說要記得要早點去喔。

不想去又心機超重的媽媽和他說，「你星期六放假還要去學校喔？」

弟弟就改口他不要去了。

弟弟很期待畢業典禮，因為「畢業典禮之後我就變大班了！」

收拾書包時還特別說，「老師說大班就只要帶一件衣服一件褲子和一件小內褲就好了！」

他也很期待八月要去宜蘭。追問還有幾天要去？

我告訴他還有15天，他開始數算「那明天過完之後就剩14天，再明天過完就剩13天了......」

又問還有多久要放假？我看他渴假心切，說下星期你就可以放暑假了！

然後他一直在鬼打牆問我暑假放幾天？

加上前後兩個週末，我說放九天，他卻一直說七天＠＠

為了想讓他的打牆鬼快去投胎，我又說「等暑假放完就要去宜蘭了喔！

別的小朋友回去上學時，你還可以多放一星期喔！」

沒想到弟弟開始叮嚀我要和老師說他要請假喔！

平日早上送他上學他都不要我下車，說他可以自己進去，

今天反常要我進去和老師說他要請假喔！

我趕著送哥哥去游泳，答應弟弟放學接他時會去找老師。

沒想到才過個路口，幼兒園電話就來了！（大驚啊！是要退小孩給我嗎？）

原來是弟弟自己去和老師說他要請假！老師打電話問我是8/1-8/5嗎？（這種事有必要打電話嗎？）

呦，這口齒不清的小鬼倒交待得滿清楚的欸～

弟弟中班這一年，接送時我不太想和老師多講話，時常也都是小三進園裡接弟弟出來；

我嫌改變形式後的聯絡簿很無聊，整年都放在家裡。

我知道自己有意無意疏離了老師及園所……

但只要孩子能開開心心去上學，其實也就好了。

【出去玩】

7/2 苗栗銅鑼大補內彈珠汽水工廠。

前一天晚上，弟弟：「馬麻妳明天要帶我去哪玩？」（語氣好像我已經決定要帶他出門一樣～）

天氣這麼熱，媽媽其實只想在家裡躲太陽啊！可是孩子這麼一問，還是要努力帶他出門走走啊。

【足球】

弟弟宣布他將來不要踢校隊，「我只要踢宇宙聯就好」。（小朋友，你離參加校隊還很～遠好嗎！）

雖然媽媽聽他不要踢校隊很高興，但媽媽的職業道德還是讓我問了緣由。

「因為，哥哥去比賽、拿了獎盃的那個地方太熱了，很難躲太陽。」

「弟弟，葛格去踢的那個盃不是校隊去的，是宇宙聯去的喔......」媽媽強忍著笑回答。

弟弟說到想去「大象公園」玩， 大象讓他聯想到「中信兄弟」，便一直唸著中信兄弟中信兄弟......

我說你是兄弟隊的嗎？弟弟說不是。

「那你是Lamigo的嗎？」弟弟也說不是。

「那你是哪一隊的？」我問。

「我是足球隊的～」弟弟說。

【兄弟】

本來暗喜小三去移地訓練一週，媽媽可以安靜一週，結果沒想到弟弟剛好這一週放暑假都在家。

兒子們每天都免不了吵來吵去，讓媽媽火大。

但兩隻不吵架時，總是相親相愛、兄友弟恭（偶爾ㄅㄧˇ ㄘˇ ㄌㄧˋ ㄩㄥˋ）。

弟弟沒被哥哥惹惱時，對哥哥多半有求必應，哥哥能以弟之名行利己之實，

譬如哥哥被禁止打電動時，會藉陪弟弟玩的機會，從而說服（ㄧㄡˋ ㄆㄧㄢˋ）弟弟出讓權利。

媽媽老是只出一張嘴指使哥哥去照顧、協助弟弟，哥哥有時會不耐煩，但他多半做得很好。

哥哥會主動帶著弟弟去洗澡，呼喝弟弟的口氣十足十是媽媽上身（時常令我聽了心生警惕）。

哥哥七天六夜移地訓練結束前一天，弟弟突然說「我希望明天慢一點來（因為哥哥要回家了）～」

但弟弟洗澡前叮嚀爸爸把他的枕頭拿回哥哥房間去，「因為馬麻說葛格回來就要回去和葛格睡了。」

某晚半夜三點弟弟睡到他爸爸頭上，把爸爸逼得往下睡就算了，還打橫踢我；

隔天我和弟弟說，請他睡直直的不要亂動，沒想到這一晚他真的睡得好好的，

起床時還問「我有沒有睡得直直的？」我很驚訝問他可以自行控制嗎？他笑得很驕傲說可以。

並沒有！！我的床那麼大，可是我枕頭都被擠到床外去了（哭哭）。

【這些那些】

「討厭蕃茄／熱愛白飯」

帶著弟弟去買菜，在蕃茄前我問弟弟：「你要不要吃蕃茄？」

弟弟說「妳不要再說那～個字了！」

弟弟糙鈴呆，我不太確定自己聽到什麼，所以又問了一次。

這次我聽得很清楚，「妳不要再說那～個字了！」

「為什麼？」我知道弟弟不喜歡蕃茄，但我對他講的話太有興趣了。

「因為我一聽到妳講那個字就好害怕啊！就好像我站在一大盤蕃茄面前要把它們吃掉一樣啊！」

晚上8：58，弟弟問：「馬麻，我有吃晚餐嗎？」

時間倒回下午5：34，小三足球營結束回家路上，

我買了三個肉包，兩個豆沙包。小三在車上吃掉兩顆肉包，弟弟終結了豆沙包。

六點多問兩小要不要吃咖哩飯，都不要。

8：58，我問肚子餓了的弟弟要吃咖哩飯嗎？不要。

「要吃白飯嗎？」好～

「青梅竹馬」

哥哥晚上出門踢球前，弟弟問我可不可以帶一個中型紙盒出門？要裝他的金牌給WP看。

我們到了操場，弟弟一直問WP什麼時候會來？

我說我已經問WP的馬麻了，她還沒回我，弟弟催促「妳可以打電話給她啊。」

最後確定WP今晚不出門後，弟弟一直說，「我要她明天一定要來！」

隔天WP來了，弟弟終於能向她獻寶，心願得償後，又跟WP哥跑了。

喔，約好要去WP家的前一天，弟弟就準備好要穿他的#2球衣給WP看。

【弟弟說話】

媽媽要出門接哥哥回家，弟弟要跟。

他問：「妳知道為什麼我要跟妳去嗎？」

我：「因為你想去找WP玩。」

他答：「因為我會想妳～」

哥哥一早就去皓皓家玩，媽媽覺得家裡只有一個小孩真是安靜。

中午陳黃兩家相約一起共進午餐後，小三又跟著黃家走了。

媽媽對弟弟說，「葛格不在家真是安靜。」

弟弟說：「葛格在家的時候有時候也很安靜啊。」

媽媽問：「什麼時候？」

「他睡覺的時候啊～」弟弟說。

哈哈哈，小三睡覺會說夢話，小一點的時候還會起來夢遊哩～

弟弟看到媽媽在整理以前沖洗出來的照片，拿來問「這是誰？」

「你說呢？」媽媽反問。

「是我嗎？」弟弟有點遲疑。

「不是。」

「那是葛格嗎？」他又問。

「嗯。」

「那我的照片在哪裡？」

「在電腦裡啊。」我說。

「我也好想要我的照片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