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

哥哥不在家

之前小三去夏令營，弟弟傍晚就會問，「什麼時候要去接葛格？」

這次小三出國，弟弟都沒問起哥哥去向。

只有開頭某日傍晚問過一次什麼時候要去接哥哥？

還有一天買pizza，他才問起哥哥什麼時候回家（才可以開動吃pizza）？

我問弟弟不會想葛格，他淡淡說不會啊～

「他不是我的朋友。」

「他只是我哥。」

問他小三去哪裡了？「去找他的教練。」

問他小三在哪裡？「在飛機場。」

當爸爸媽媽去接機，弟弟選了去WP家而不去機場。

等哥哥回來問他要不要和哥哥一起睡，弟弟竟居然就跟哥哥走了。

也不要媽媽幫他洗澡，要和哥哥一起洗。

而且弟弟居然自己洗了！平時我要他自己洗，他都撒嬌說不會。

我問弟弟為什麼媽媽要他自己洗澡他都不會，哥哥教了就會？

「這種事情只有葛格做得到！」弟弟說。

沒兩天，大兒默默走到我旁邊，

說：「馬麻，妳會不會覺得最近弟弟很黏我啊？」

「嗯，他太久沒看到你了。」

做貓咪飯糰

娜娜阿姨從日本帶了貓咪飯糰模組來，孩子們急切的想做貓咪飯糰。

但是小三的美勞天份沒帶來地球，所以他一邊做一遍喊：好醜！好難！

在飯糰上塗醬油著色時，就算看著圖片，還是頻頻問要怎麼蘸、要怎麼塗。

他的飯糰捏得飽滿，還夾有肉鬆內餡，只是他的操作範圍一片混亂，

貓咪的海苔鬍子也懶得做了......

而弟弟做飯糰時很從容，一邊做一邊把散落的飯粒拾起（放進嘴裡）。

除了自己的晚餐，還剝著小熱狗做了一隻粉紅臉孔的白貓給爸爸。

塗醬油時掌握得宜，自信的拿起油刷就動手了。

我想以後他可以把自己的美勞作業都搞定，

或許還可以幫哥哥的忙吧。

愛幫忙

有個小孩很想幫忙清理瓦斯爐，但其實小孩幫忙往往是愈幫愈忙......

可是我又不想扼殺他一起作事的熱情，所以叫他去拖地。

說真的有拖和沒拖沒太大差別，但是弟弟真的很用心拖地，拖著拖著還說有腳印怎麼辦？

就教他按順序拖，拖完不要再踩上去……

弟弟說他想洗澡了，我說等我洗完鍋子吧！

弟弟轉著他靈動的大眼睛說（和他講過話的人不知道有沒有看過那個表情啊～）：

「我知道了， 我們一起洗會比較快！」

「其實，我自己做比較快～」阿母的內心話。

雖然我真的很想讓他一邊涼快，但是我還是讓他刷鍋子了。

他做得還不錯，清潔度約90%，下次可以考慮讓他再跟著做。

弟弟早上說他想和我去上班。

我說「我沒有要去上班欸，等我要去上班的時候再帶你去。」

弟弟：「那你要在家做什麼？」

我：「整理東西啊、做飯給你們吃啊～」

弟弟：「那我可以留在家裡陪妳整理啊，這樣才會比較快。」

討論一陣後，結論是我不能在他上學時去收拾他的房間，他要自己處理。

弟弟回家發現瑜伽墊攤在地上，內建整理模式自動啟動，開始捲墊子。

上星期他去WP的幼兒園玩，要離開時也自動開始收拾玩具。

小陳2.0顯然是升級版，收整程式內建了才出廠，不然這程式要灌還滿難的......

又被媽媽吃掉了

弟弟很傷心，因為他媽媽把他裝在保鮮盒裡的OREO吃掉了。

媽媽還給他一條沒開過的OREO，但他還是很傷心，因為他想要他原來那一包OREO。

如果是陳小三，要是他的鐵斧頭掉到水裡，

仙女還他銀斧頭他就很開心的不在意鐵斧頭了。

但弟弟則會拿走了金斧頭還一直哭訴他的鐵斧頭怎麼不見了。

下次我一定自己去開一包新的零食。

夜裡聽到孩子房門響，去看一看。

弟弟趴著不回應，但顯然在哭；哥哥看來倒是睡著了。

問弟弟「怎麼了？」

「我不喜歡你們把我的布丁吃掉！」弟弟哽咽著說。

「布丁？應該是果凍吧？」我說。

「是布丁，公公婆婆就是妳的爸爸媽媽買給我的布丁，被妳們吃掉了！」

我完全不記得了，但小男生哭得好傷心。

而哥哥突然開口了，「弟弟，不要再講了，不要再看了……」

嗯……

1、哥哥睡著了還可以對話。

2、我會還兩個布丁給弟弟。

3、我沒事去看什麼啊？

4、為了食物記恨，顯然是我的小孩，噗。

【弟弟說話】

弟弟講話有個媽媽不喜歡的句型：

「你（好久）都沒有（帶我/給我）+V…」，用來表示他想要什麼。

例如：「你好久都沒有給我喝飲料」，意思是他想喝飲料。

前兩天在家已經提醒他改掉這個負面的句型，但還是會又冒出來。

我提醒他，想喝飲料就直接講「馬麻我想喝飲料。」

我說「你以後不要再講我都沒有給你做什麼，想要什麼就直接講好嗎！」

弟弟堅稱他沒有這麼講，能夠睜眼說瞎話的臉皮也真是不容易啊～

但最後他還是承認了他「以前」會這麼講，但現在他會說「馬麻我想和妳分享飲料～」

我說「你講得真好，比我教你的還要好～」

這小子說：「我用我的腦筋想出來的啊！可是我有天睡覺的時候把我的腦筋丟掉了！」

我：「為什麼要丟掉？」

弟弟：「因為我長大了不需要腦筋了。」

我：「可是我這麼大了都覺得我需要腦筋啊～」

弟弟：「我睡覺的時候把我的腦筋從腦袋裡丟掉了，丟到妳房間的某個地方。」

我：「那我們回家找找吧。」

弟弟：「我好像把它丟到床底下去了。我們的腦筋都是亮亮的喔～」

馬桶上的弟弟：「馬麻～妳想不想來幫我擦屁股？」

我：「你大完了嗎？」

弟弟：「妳想不想來幫我擦屁股？」

我：「不想。」

弟弟：「那就沒有人幫我擦屁股了耶！」

我：「我不想幫你擦屁股，但是我會去幫你擦屁股。」

弟弟：「那就是要來幫我擦屁股囉？！」

我：「你大完了沒啦？我可以去幫你擦屁股了嗎？」

老陳問我晚餐要吃什麼？

想不出來要吃什麼的我抱著弟弟說，「吃弟弟吧」。

弟弟說，「那這樣妳就沒有我了；妳不是很愛我的嗎？」

雖然規劃兩個小孩各自有一個房間，

但弟弟的衣櫃、兒童書，和玩具櫃都在哥哥房間裡，弟弟也很習慣把玩具收進哥哥房間。

我告訴弟弟我要整理哥哥房間，要他玩具放回自己房間去，

弟弟說：「那這樣我房間會變很亂欸！」

弟弟：「馬麻，晚上吃什麼？」

我：「綠豆稀飯。」

弟弟：「什麼飯？」

我：「綠豆稀飯。」

弟弟：「那很健康嗎？」

我（忍住笑）：「嗯，很健康啊～」

弟弟：「喔！又來了！！」

我（大笑）：「你的老師常跟你說要吃健康的食物嗎？」

弟弟說我在客廳裡的燈光太亮了，讓他睡不著。

沒想到會有一天是我兒子從房間出來叫我關燈去睡覺。

【看牙醫】

弟弟對環境和人的適應時間往往較長，他慣看的牙醫現在只在新竹市執業，

在弟弟長大之前，我想我也只能帶著他去新竹市了。

從上上星期開始預告8/10要去看牙醫，一切都很順利，毫無掙扎，

但一見他最喜歡的牙醫，他就開始頭低低，這不是好兆頭，果然非常不合作；

坐在診療椅上頭兒低低雙手抱膝，牙醫阿姨怎麼哄都沒用。

他還直言「我心情不好，不太高興。」

小子趴在椅子上不肯翻身，好不容易哄張了嘴，又一口咬住工具......

我抱起他，告訴他今天一定要讓牙醫檢查到底有沒有蛀牙，不塗「果醬」、也不補牙。

這下他才肯張嘴讓醫師看一看。還好沒蛀就是了。

回家車上我強烈表達我很不高興，他居然說因為太久沒來看牙醫了所以他心情不好。

我說「那下次你一定要聽話，要好好看牙齒，我會帶你來塗果醬喔。」

「要是我會聽話就好了……」他說，語氣就好像在講別人的事一樣。

「你就是一定要聽話啦！！！」我大叫。

【幼兒園中班】

104學年度開學，弟弟中班了。

新學期第一天的幼兒園，少不了很大聲的哭聲，還有全家出動送小孩的陣仗。

弟弟背好書包，內有擦手毛巾、衣物兩套、杯子、蘋果，手上拿著睡袋雨衣雨鞋拖鞋和帽子。

在教室門口，「馬麻，妳在這裡等一下。」他把放假前忘了帶回家的水壺拿給我。

接著去新櫃子放衣服帽子書包，各項用物各就各位。

孩子就位、媽媽也就位。

幼兒園的暑假只有一星期，我本來擔心總是期待放假的弟弟不想回去上學。

沒想到收假前兩三天我開始提醒他下星期一要上學時，他表現得很淡定。

星期天晚上他開始準備書包，要我幫他縫好草帽的鬆緊帶，還掛在玄關，「這樣才不會忘了帶」。

中班第一天回家，我問弟弟，班上有沒有新來的小朋友？「有」。

我再問有幾個？ 弟弟回：「我不會數啊～」

「那你現在和誰坐在一起？」「一邊是妞妞，另一邊我不知道。」

「是新來的小朋友嗎？」「不是。」

舊同學，但弟弟不知道同學的名字（攤手）。

換成業務員小陳，他可以報出全班的姓名還附贈座號。

有一天我問他，「你學校三年級全部的人你都認識嗎？」

他說沒有。然後開始數算他不認識的人有幾個。嗯，沒幾個。（全年級大概一百多個小孩)。

之前一早我總是匆匆忙忙趕著去上班，老陳負責處理兩個小男孩。

就算有暑假，也都是不乾不脆，每週得去好幾天，心情很悶。

現在弟弟會在七點半到八點之間自己起床，換衣服，

媽媽陪著好好在家吃早餐，然後去上學。

今早我還幫他按摩一下。

他說想去保育教室，我說那就要早一點去，

他馬上準備好，還跟我說他在「趕時間」。

雖然我沒什麼印象，但趕時間這種話大概不是我就是老陳說的，

我好討厭趕時間。

媽媽和哥哥一起送弟弟上學，目睹弟弟和同學衝突打架。

簡而言之就是弟弟被言語挑釁生氣，當同學一邊推打一邊罵弟弟，他便回手，開始扭打。

媽媽和哥哥楞住了，然後哥哥說：「這個小孩好會講話，他有沒有哥哥啊？」

小三這麼問的原因是，他覺得家裡的小小孩往往都是學大孩子講一些有的沒的，例如他弟弟本人。

（老陳還以為我們家陳大哥是要去找人家的哥哥幫弟弟出氣......）

【暖男無誤】

想和媽媽結婚

小三吃水餃時，我拿手機拍他。

他無奈轉頭問他老爸：「你為什麼會和這個女人結婚啊？」

弟弟聽到「結婚」，馬上笑得甜甜說：「馬麻，我想要跟妳結婚～」

老陳前兩天對很想和媽媽結婚的弟弟說「你不能和我老婆結婚」後，

弟弟說那等把拔馬麻要結婚的時候，他可以去拍照。

還問我可以帶小相機還是大相機？

剛才他手上拿著我的小相機，又問「把拔馬麻你們什麼時候要去結婚？」

咳嗽拍肚子

我最近在咳嗽，睡前咳咳時，弟弟就會拍拍我的肚子。

「我在關心妳啊～」

他溫柔的拍拍、溫柔的對我笑，很迷媽。

我說，咳嗽要拍背吧？！但他還是拍我的肚子。

某天弟弟看到一張女生露出平坦小腹的照片，

指著對我說「那是妳原本的肚子吧？！」

我忍著沒有笑出來，昧著良心說是啊。

接著弟弟開始訓示：「妳應該要去運動啊！妳都不去運動～肚子才會那～麼～大～」

「妳不會冷嗎？」

去看職棒比賽，天雨風寒，我忘了為弟弟帶外套，他說有點冷。

我對弟弟說，「那你穿我的外套好了。」

弟弟問：「那妳穿什麼呢？」

我說我的衣服比較厚啊。

弟弟又問：「那妳不會冷嗎？」

就算會冷一陣子，聽了小暖男的話，心會暖一輩子。

小三也會照顧媽媽我，

像是我咳嗽，他會老成的叨念，「妳要多喝溫開水……」

「So～rry～」

弟弟不知去哪學會一句「So～rry～」，他的語氣和表情極其可愛，媽媽每次都會忍不住微微笑。

有時的確該說sorry，但有時不是sorry該使用的時機，他都說「So～rry～」。

弟弟會問：「我說so～rry～了耶，妳怎麼都沒有笑。」

有一次他還告訴我，「我說so～rry～，因為想讓妳笑嘻嘻～」

【「想當超級乖的兒子」】

小男生很愛媽媽，總是照顧媽媽。

前些天睡前，我正躺在木牙上，所以使喚老陳幫我拿東西。

弟弟聽到我說我不想動，他居然想伸手把木牙從我身體下拿開。

「我不想要妳不舒服～」他這麼說。

他想要很乖，當我說「你已經很乖了」，他會說他想要更乖

他的行為完全是「小孩子都希望媽媽開心」的具體表現。

孩子遵規矩守約定當然很好，

但我很有意識的注意著自己的言行態度，避免情感勒索。

我不要想讓他覺得「因為你愛我／我愛你，你／我就得要怎麼怎麼做。」

每次他對我好，我絕不當成理所當然，總是謝謝他；

當他提到他想變很乖，我也會謝謝他，同時告訴他，媽媽非常愛他，不管他乖或不乖。

我：「你知道媽媽為什麼這麼愛你嗎？」

弟弟：「因為我很乖。」

我：「你不乖的時候，雖然我會生氣，但我還是很愛很愛你啊。」

「葛格有時不太乖，我還是很愛他，他是我的什麼？」

弟弟：「寶貝！」（接著他往往會開始數落哥哥亂丟東西、沒有收碗盤、垃圾沒有丟.......）

我：「所以，媽媽很愛你們，是因為你們都是我的小孩，不管乖或不乖，媽媽都一樣很愛很愛。

老陳同事問老陳為什麼決定生第二個小孩？

老陳說因為老大很可愛。

沒想到因之而來的孩子是我的獎品，很乖巧很甜美。

我交待事情，他說「遵命！」

我請他幫忙，他說「交給我！」

爸爸說要泡澡，這小子默默的去擦浴缸。

我不禁對老陳說我很幸運，有這樣兩個孩子。

老大的個性獨立又勇敢，鍛鍊著我的脾氣、琢磨我為母的模樣。

小兒的個性不似哥哥衝勁十足，但好在哥哥會帶著他，成為他的模範，成長路上相伴提攜。

我說，要是弟弟是老大，小三是老么，我當媽媽的路絕對是另一番風景啊（好險）。